歐陽修力主編纂的《新唐書》有何缺點(diǎn)?
近代學(xué)者王欣夫批評歐陽修編撰《新唐書》“著意文字而忽略考證”。《新唐書》共計(jì)轉(zhuǎn)錄韓愈文16篇,在《藩鎮(zhèn)·吳元濟(jì)傳》中全文載錄韓愈的《平淮西碑》,《新唐書·韓愈傳》“贊曰”,宋祁還說:“其道蓋自比孟軻”,“可謂篤道君子”,肯定其功業(yè)與孟子“齊而力倍之”,“仰之如泰山、北斗”,這樣的過譽(yù),顯得不自然。
如上面描述的,作者封建正統(tǒng)思想尤為強(qiáng)烈。《新唐書》對隋末竇建德等農(nóng)民軍十分反感,動不動輒以“猬毛而奮”、“磨牙搖毒”、“孽氣腥焰”等惡毒之語呼之。故《新唐書》不可取代《舊唐書》,司馬光的《資治通鑒》多用《舊唐書》,朱熹的《通鑒綱目》重“春秋筆法”,多用《新唐書》。由于《新唐書》存在不少問題,在頒行不久,吳縝寫了《新唐書糾謬》,共舉出該書四百六十條錯誤。在找出《新唐書》差錯的同時(shí),亦認(rèn)為撰修者是“不知刊修之要而各徇私好”。
史學(xué)家黃永年指出:“他(宋祁)用這種文體把《舊唐書》里原有的詔令、奏議以及記敘文字亂改一氣。例如柴紹傳有‘隋將桑顯和來戰(zhàn),紹引軍繚其背’,這‘繚其背’是什么意思呢?查對《舊唐書》,原來寫的是‘紹引軍直掩其背’。因宋祁嫌它不夠古,所以硬用這個(gè)‘繚’字來替換‘直掩’,‘繚’是繞的意思,用在這里確實(shí)很奇,同時(shí)又很澀,因?yàn)槭谷俗x到這里就得打住,無法念下去。再如《舊唐書》的玄宗廢太子瑛傳有‘李林甫代張九齡為中書令,希惠妃之旨,托意于中貴人,揚(yáng)壽王瑁之美,惠妃深德之’幾句話。宋祁卻改成‘九齡罷,李林甫專國,數(shù)稱壽王美以揠妃意,妃果德之’。這個(gè)‘揠’字本是拔的意思,宋祁用在這里當(dāng)‘助長’‘迎合’來講,確實(shí)夠奇,不對照《舊唐書》誰又能看懂呢”
這是我國正史體裁史書的一大開創(chuàng),為以后《宋史》等所沿襲。自司馬遷創(chuàng)紀(jì)、表、志、傳體史書后,魏晉至五代,修史者志、表缺略,至《新唐書》始又恢復(fù)了這種體例的完整性。以后各朝史書,多循此制,這也是《新唐書》在我國史學(xué)史上的一大功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