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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日期間的驚天大案 金陵日本領事館毒酒案

2016-11-03 10:49:05  來源:360常識網(wǎng)   熱度:
導語:1939年,一對中國平民兄弟,在日偽統(tǒng)治下的淪陷區(qū)的核心——南京城里,在戒備森嚴的日本駐中國總領事館的盛大宴會上,憑著一腔殺敵復仇的愛

1939年,一對中國平民兄弟,在日偽統(tǒng)治下的淪陷區(qū)的核心——南京城里,在戒備森嚴的日本駐中國總領事館的盛大宴會上,憑著一腔殺敵復仇的愛國熱血與勇敢機智的行動,制造了震動海內(nèi)外的驚天大案。這段塵封近70年的歷史事件驚心動魄,令人蕩氣回腸……

1939年6月10日晚7時半,日本駐南京總領事堀公一在其官邸舉行盛大宴會,隆重招待日外務省次長以及侵華日軍“華中派遣軍”司令部頭目。另外,汪精衛(wèi)偽政權中的幾個政要也應邀參加。

不料宴會剛開始,忽聞有人怪叫:“酒里有毒!”立時舉座皆驚,亂作一團。堀公一命令書記官對酒宴用的陳酒徹底檢驗,又急令醫(yī)院速派醫(yī)務人員趕來搶救。約過了15分鐘,陸續(xù)有人喊身體不適,且口齒不清,步履蹣跚。既而有人倒地,赴宴的人幾乎都是嘔吐不止。總領事館里混亂不堪。兩個貪杯的日本書記官中毒甚重,當晚斃命。此事震驚日寇,消息很快傳遍了大江南北。

1939年6月12日(星期一)的重慶國民黨《中央日報》第二版用一則簡短的消息報道了此事:

敵外務省政務次官清水留三郎,日前抵滬赴寧,敵駐寧總領館于十日晚七時設宴歡迎……計二十余人。所食黃酒中為暗置強烈毒質(zhì),敵偽暢飲后立即中毒,均暈倒地上,一時秩序大亂。

6月18日(星期日)的《中央日報》第二版報道稱,仍有人“中毒甚深,昏迷不醒,生命垂危”。

毒酒案發(fā)生后的第三天,日寇即開始了對此案的偵破。他們將目標鎖定在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館兩個中國仆役詹氏兄弟身上。

詹長炳、詹長麟兄弟倆與其父詹士良、母詹潘氏、妹詹蘭英以及他們的妻子兒女,是世居南京的一戶貧民家庭。其祖籍為皖南徽州,在明朝初年就移居南京,歷經(jīng)數(shù)百年,已成了地道的“老南京”。哥哥詹長炳,1910年生;弟弟詹長麟(又名詹長林),1913年生。

詹長麟自小就機警靈活。他在1928年剛15歲時,就參加國民政府警衛(wèi)第一旅,任旅長兼南京警備司令俞濟時(1990年病逝于臺灣)的小勤務兵。1932年初,詹長麟19歲,隨軍參加了一·二八抗戰(zhàn),經(jīng)歷了戰(zhàn)火的考驗,鍛煉了膽識與辦事能力。后來他退伍,回到南京黃泥崗薛家巷14號的家中,搞紡織謀生。

1934年4月,詹長麟得到一次機遇。他由父親的一位茶友王明和先生的兒子王高科介紹,到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館應試當仆役,每月可得14塊銀元的工資。當時招收的中國仆役有4個條件:一是不懂日語;二是要有家人在南京生活,可做人質(zhì);三是外貌要俊秀;四是做事要勤快,手腳要麻利。詹長麟基本符合這些條件。日本總領事須磨彌吉郎親自對詹長麟面試,十分滿意,讓詹長麟任自己的仆從,為其打掃房間,端茶送水。詹長麟做事勤快機靈,肯吃苦,深得日本人信任。

令詹長麟想不到的是,那位王先生介紹他到日本總領事館工作,原來是南京國民政府軍事情報組織一手策劃與部署的。日本先后發(fā)動九一八事變和一·二八事變,侵占了中國的東北地區(qū),并瘋狂地向關內(nèi)地區(qū)擴張,中國的民族危機空前深重。隨著中國人民抗日救亡運動的開展,國民政府也在各方面進行抗日備戰(zhàn)的工作,其中包括至關重要的對日情報工作。介紹詹長麟到日本總領事館工作,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部署。

就在詹長麟到日本總領事館工作10多天的一個晚上,一輛黃包車停在詹家門口,一個頭戴禮帽、眼架墨鏡、身著藍布長衫的年輕人來到家中,說有事情找他,把他帶到了著名的鼓樓飯店2樓4號房間。

詹長麟走進后,只見一個同樣是戴禮帽、架墨鏡、穿藍布長衫的青年人跟進房間來,隨手關好門,便滿面笑容地說:“你叫詹長麟吧,在日本總領事館干得怎么樣,酬勞還多么?你曾經(jīng)參加過一·二八抗戰(zhàn),在停戰(zhàn)期間,因你母親生病,八十八師第二六二旅五二四團團副黃永淮(1944年4月下旬,在河南省于莊犧牲。1986年,四川省人民政府批準其為革命烈士。——筆者注)讓你回家探母,這件事你還記得嗎?”

詹長麟聽了這番話后,感到非常驚訝,因為對方對自己這番經(jīng)歷竟如此了解。之后這個人又對他講了許多國家形勢和愛國道理,并又問道,為什么有人介紹你到日本領事館當仆人?詹說不知道。那人鄭重地說,目的就是要你搜集和刺探日本人的情報,為國家效勞;而后才自我介紹說:“我是首都警察廳特警科外事組組長趙世瑞(1952年中風作古于臺灣——筆者注)。

詹長麟吃了一驚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
趙世瑞拔出一支手槍放到桌上,接著說:“我們了解你。你做過軍人,有愛國心。我們把機密都告訴你了。現(xiàn)在有兩條路讓你選:一是秘密當我們的情報員,搜集日本領事館的情報,為抗日工作;二是你不肯為我們工作,不肯為抗日工作,那你現(xiàn)在就在我面前,用這把手槍自殺。”

詹長麟努力讓自己鎮(zhèn)靜下來。他想到日寇這幾年對中國日益猖狂的侵略活動,想到他在一·二八事變中與日軍的拼殺,想到許多沙場捐軀的戰(zhàn)友,立即表示愿意為首都警察廳外事組工作。從此,他就成了秘密派遣在日本總領事館“臥底”的特情人員,每月可得10元的薪金。

南京國民政府軍事情報組織成立于1932年4月1日,最初名叫“中華民族復興社”,本部(即乙處)設在南京市四條巷,同時在市內(nèi)雞鵝巷53號設立辦公室處理機要(即甲處)。

“特務”是特別任務的代稱,工作范圍有情報、策反、行動等。詹長麟加入首都警察廳外事組后,特務組織給他取代號65,化名袁露,并讓他秘密接受了各種特工訓教。詹長麟在秘密受訓中了解到,特務組織內(nèi)部結構極為嚴密,凡加入者即為終身職業(yè),不許改變,一直到死為止。

詹長麟利用自己是日本總領事仆從的身份,每天為日本總領事收發(fā)信件、打掃房間、傳呼人員、采購物品等,可以偷偷看到日本總領事來往的信件,包括各種絕密的文件。日本總領事館里的各種動向,甚至總領事的一舉一動,都在他的監(jiān)視之中。他常常能獲得各種重要的情報。有時詹長麟看到從日本寄來的重要信件,就帶回家中,在密室里把信件拆開記錄后,再把信重新封好,第二天再放回日本總領事的桌上。信封上的郵戳是詹長麟現(xiàn)蓋上去的。這是他用牙骨做的假郵戳,蓋出來的印章與真的一模一樣,從來沒有露出過破綻。

詹長麟每次獲得情報后,就在家中用明礬水寫在白紙上,水干了以后就看不出來了。其家附近有座關帝廟,首都警察廳外事組與詹長麟約定,將關帝廟作為他們的秘密聯(lián)絡點。詹長麟讓母親把他寫成的情報悄悄插到關公像后面的一個小洞里,到時候就會有人來取走。同時,詹母也從關公像后面小洞里拿到指示,帶回家交給兒子。若有重大事件,詹長麟就將收集的情報交給首都警察廳外事組指定的楊立民、黃泗清、潘崇聲、卜玉琳等傳遞上去。這4位聯(lián)系人先后是他的上司,他們性格脾氣雖各異,但工作態(tài)度都十分嚴謹認真,沒有絲毫馬虎,執(zhí)行任務雷厲風行,爭分奪秒,遵行“大老板”戴笠的命令不折不扣,有一種“當日事、當日畢”的作風。

1934年6月,在日本駐華總領事須磨彌吉郎的策劃下,借口所謂時任日本副領事藏本英明失蹤事件,挑起了一場震動中外的外交風波。日方誣稱藏本英明是被中國政府的特工秘密綁架殺害了,并由此演繹成一場對中國的武力威脅,甚至企圖由此制造對華的戰(zhàn)爭借口,就像1931年沈陽九一八事變那樣。這就是民國史上著名的“藏本事件”。

在這緊要關頭,剛到日本總領事館工作才兩個月的詹長麟,把他在日本總領事館的所見所聞,及時報告給了首都警察廳外事組。這個藏本英明實際上是朝鮮人,很早就舉家遷居日本,從東京帝國大學畢業(yè)到外務省工作。長期的“支那事務”研究,使其不僅對中國情況十分熟悉,一口漢語也說得十分流利,是個典型的“中國通”。

藏本英明“失蹤”那天——6月8日晚上10時30分左右,詹長麟親眼看到,藏本英明乘坐日本總領事館的一輛轎車,出中山門上陵園路往中山陵方向開去了。首都警察廳廳長陳焯命令督察處長金斌等人,根據(jù)詹長麟提供的情報和其他方面獲得的消息,很快于6月13日中午11時許,在明孝陵附近的一個山洞里,找到了藏本英明,使日本軍國主義的這次侵華陰謀破產(chǎn)。

詹長麟就這樣表面上當仆從,暗中搜集情報。他兩面拿工資,每月共得24元。當時100斤一袋的洋面粉只賣3塊錢,所以家里的生活變得寬裕起來。但他的工作十分危險,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,神經(jīng)就像一根繃緊的弦。由于他機警靈活,又曾經(jīng)受過戰(zhàn)火的考驗,所以在生死之間,顯得膽大又心細。或許當時特務組織正是由于這一點而看中了他。

一天,天氣很好。總領事館里的日本人都到室外休息,屋子里空無一人。詹長麟見是個很好的時機,就悄悄地走進總領事的房間,先是在廢紙簍里翻了一下,見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,馬上又拉開辦公桌的抽屜,看看有沒有新的文件。這時,樓梯響了。詹長麟一驚,急忙把抽屜關好,然后手拿抹布在辦公桌上擦起來。走進門來的是總領事館警察署副署長悌澤,見只有詹長麟一人在房里,頓時眼露兇光,“咚咚咚”走到他面前。詹長麟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計,直挺挺站立著。悌澤滿臉怒容,揮手“啪”地一聲,在詹長麟的臉上重重地抽了一個耳光。詹長麟動都沒動,雖心中十分緊張,卻沒有絲毫表露。對方雖有懷疑,但沒有抓到什么把柄,只得將其趕出房間,然后轉身從墻上取下羽毛球拍,鎖上房門,走了。詹長麟一連幾天內(nèi)心都緊張不安,但表現(xiàn)上卻像沒事人一樣。他在此后就更加小心謹慎了。

1936年2月,詹長炳也被日本總領事館雇用當仆役;并也和弟弟詹長麟一樣,參加了首都警察廳外事組的軍事情報組織。詹長麟有了幫手,工作更得心應手了。

詹長炳、詹長麟兄弟二人為人樸實誠摯,在日本總領事館中做事認真細致,忠于職守,與上下相處得都很好;而且他們僅粗通文墨,不問世事,從無反日言論,因而深得日本總領事館先后幾任總領事的信任。而國民政府軍事情報組織對詹長炳、詹長麟兄弟的工作抓得也很緊。如果他們提交的情報少了一點兒,馬上就會受到質(zhì)問。特務組織往往要他們從3個方面反省:一、忠誠:是不是忠于組織,有沒有退縮背叛。二、破立:有沒有突破自己的成績,有新的開拓。三、廉恥:有沒有貪生怕死。

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(fā)后;8月,日本駐南京總領事館關閉。詹長麟兄弟接到首都警察廳外事組的命令,要他們在南京潛伏,伺機重回日本總領事館工作。

是年12月初,侵華日軍向南京進攻;13日,日軍占領南京,燒殺搶掠,無惡不作,屠殺了30多萬手無寸鐵的中國同胞,制造了駭人聽聞的“南京大屠殺”,石頭城尸積如山,血流成河。

在這場大劫難中,詹氏兄弟也未能幸免。財產(chǎn)遭劫,房子被燒,半生心血毀于一旦,妻子也慘遭到日軍強暴。家恨、國仇和長期在日本人手下勞作的壓抑交織在一起,沉沉地堆在詹氏兄弟的心底。

日軍占領南京后,日本總領事館恢復,因原在白下路的舊館被戰(zhàn)火燒毀,新館改設在鼓樓坡頂上的原日本駐華大使館內(nèi)。由于日本政府一直未在外交上正式承認偽“維新政府”,因而一直未在南京恢復大使館,這樣就使得在1937年12月日軍占領南京后,直到1940年11月日本政府“正式承認”汪偽政府前,日本當局設在南京的最高外交機構就是日本總領事館。

詹長炳、詹長麟兄弟找到日本總領事館的總領事堀公一,得以重回任仆役。日本人給詹氏兄弟一輛自行車,并發(fā)給他們一個寫著“日本領事館使用人”的白袖章,他們戴這個袖章騎著自行車可以自由出入南京城,隨處可見的殘暴景象讓詹氏兄弟義憤填膺,復仇的種子深深地埋在心里。

1938年4月1日,撤退到武漢的國民政府將原復興社改組為“軍事委員會調(diào)查統(tǒng)計局”(簡稱軍統(tǒng)局)。詹長炳、詹長麟兄弟所在的南京潛伏組織劃歸軍統(tǒng)局指揮,稱為“軍統(tǒng)局南京區(qū)”,區(qū)長為錢新民。軍統(tǒng)局局長戴笠指示錢新民及部下50余人留在南京,堅持地下斗爭,并調(diào)南京區(qū)籌備處少將處長尚振聲任副區(qū)長。

詹氏兄弟重新回到日本總領事館任職后,時時尋找著打擊日寇、漢奸,為死難同胞報仇雪恨的機會。

這樣的機會終于到來了。

1939年6月初,詹長麟從日本外務省的一封來信中獲悉,日本外務省次長清水及隨員三重,要在6月9日到南京總領事館視察。詹長麟當晚將這一情報傳送出去,立即引起了潛伏組織的高度關注。

6月6日晚10時,錢新民決定,在丹鳳街22號軍統(tǒng)局特警科外事股股長潘崇聲家召開秘密會議,研究策劃“毒酒案”行動計劃,并要詹長麟密切注意事態(tài)的發(fā)展。

8日,詹長麟看到日本總領事館發(fā)出不少請柬。他從這些請柬中,得知10日晚,日本公使兼總領事堀公一將要在領事館舉行一場大型酒會,歡迎清水次長及隨員三重。應邀參加酒會作陪的人員,日方有“華中派遣軍”司令官山田己三中將、參謀長吉本貞一少將、副參謀長鈴木宗作少將、軍報道部長谷荻那華雄大佐、特務機關本部部長兼?zhèn)巍熬S新政府”的最高顧問原田熊吉少將,以及谷田大佐、高僑大佐、公平中佐、巖松中佐、三國大佐、島本少將、三浦大佐、澤田海軍大佐、田中中佐和秋山大佐等;偽“維新政府”方面的有偽行政院院長梁鴻志、立法院長溫宗堯、綏靖部部長任援道、內(nèi)政部部長陳群、交通部部長江洪杰、司法部長胡礽泰、教育部部長顧澄、外交部部長廉隅、財政部次長嚴家熾、實業(yè)部部長王子惠、南京市市長高冠吾等。總領事堀公一和領事內(nèi)田及兩名副領事4人將作為主人主持宴會。這份名單幾乎囊括了當時駐南京的日本“華中派遣軍”的首腦以及偽“維新政府”的骨干分子。詹長麟立即將這一情報火速報告給“南京區(qū)”。

軍統(tǒng)局南京區(qū)得到這一重要情報后,決定發(fā)動一次史無前例的投毒行動,出其不意地在日寇心臟上插上一刀,將日偽的核心分子一網(wǎng)打盡。行動若能獲得成功,必將給正在抗戰(zhàn)中的中國軍民一個極大的鼓舞,同時也給日寇漢奸一個沉重的打擊。他們專門成立了投毒行動小組,由尚振聲任組長,政治助理書記卜玉琳負責聯(lián)系,情報助理書記李再生、劉玉卿負責撤退事宜,交通組長趙希賢負責撤退工具,會計主任安少如負責挑選毒藥。詹長麟則被定為投毒的實施人。

行動小組對投毒行動作了周密的計劃與部署。詹長麟接受了任務后,提出自己的想法。他說:“把毒藥投入酒瓶,是整個行動最重要的一步,決定成敗。我完全能做到。但問題的關鍵在于:這毒藥有沒有效果?能不能毒死人?如果毒藥根本毒不死人,就是把我賠進去也無用。”

藥品在6月9日通過哥哥詹長炳帶來,一個手指粗的藥瓶,玻璃外殼上面有USA(美國)的字樣,里面裝著白色粉末。詹長炳告訴弟弟:“這是美國貨,劇毒,只要人沾上就必死無疑。”

詹長麟又向他們提出一個要求,說:“我有個心愿,就是在完成任務后,能夠安全地撤離南京。我還年輕,還要繼續(xù)殺敵。我還有全家老小。這不會影響我完成任務。”詹長麟的要求得到批準。

1939年時,詹長麟26歲,家住南京市吉兆營12號;哥哥詹長炳29歲,家住南京市許家巷。

1939年6月8日,日本總領事館向各方被邀請人士發(fā)出請柬的同時,立即為這次盛大宴會忙碌起來。詹長麟被分配去為宴會購酒。他在6月9日——開宴的前一天,到中華路三山街119號的老萬全酒家,買回4壇紹興老酒。回到領事館,他將酒由酒壇灌進酒瓶。

6月10日是舉行宴會的日子,也是詹長炳、詹長麟實施投毒的日子。這天早晨,軍統(tǒng)局南京區(qū)將詹家所有人都集中在魚市街中華菜館吃了一頓團圓飯。大家心里都明白,上刀山,下火海,生離死別,就在眼前。但大家誰都不講話。吃完飯后,詹長炳、詹長麟像往常一樣,到日本總領事館上班;家屬們則由專人安排護送,從下關渡江去江北八卦洲農(nóng)村隱藏。

6月10日晚6時左右,日本總領事館的酒會準時舉行。詹長麟按照預定計劃,事先就對人說:“我肚子疼,等宴會開了后,要去一下醫(yī)院。”宴會開始前,詹長麟負責溫酒。為了投毒萬無一失,詹長麟在開宴前幾分鐘,才偷偷把毒藥倒入酒瓶,并且使勁搖動,讓毒粉均勻地溶解在酒里。開宴時他見酒席桌上的酒杯都已經(jīng)擺好,便沉著鎮(zhèn)定地捧著毒酒瓶,走到桌邊,按順序把毒酒一一倒入酒杯,然后退到一邊,緊張地觀察事態(tài)的進展。

可惜的是,當宴會開始時,被邀請的日軍高級軍官多人因故未能出席,偽“維新政府”的政要卻都來了。于是日本總領事館決定由本館日本外交人員補充空缺。總領事首先致辭,歡迎清水一行的到來,然后高呼:“天皇萬歲!干杯!”頓時宴席上群魔狂舞,人人都站起身,拿起酒杯,高呼:“干杯!干杯!”然后一飲而盡。詹長麟躲在暗處,見毒酒已被敵人喝下去,知道任務已經(jīng)完成,便急忙脫掉白色工作服,跳上自行車,騎出總領館后門。

他趕到不遠處的傅厚崗高云嶺巷子里與哥哥會合后,迅速而去,經(jīng)玄武門出中央門,趕到燕子磯笆斗山江邊。劉玉卿、王高科早奉命在那里等候,馬上把詹氏兄弟也送到了江北。

就在詹長麟離開領事館10多分鐘后,酒宴上有人發(fā)覺酒中有異常味道,大叫:“酒里有毒!”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,領事館書記官宮下一頭栽倒在地上,不省人事;另一名書記官船山也口吐白沫從椅子上滾下來。酒宴上頓時大亂,人人都舌頭麻木,表情癡呆,中了不同程度的毒。酒宴立即停止,召來日本軍醫(yī)化驗。結果發(fā)現(xiàn)酒中確有毒。但已有多人中毒倒地,船山、宮下兩書記官于當晚死去,其他的日偽要員經(jīng)百般搶救,才免于一死。

南京日軍當局惱羞萬分,迅速進行瘋狂的報復。當晚,日軍憲兵隊與偽警察局下令關閉了南京所有城門,封鎖了各交通要道,然后在全城大肆搜查抓捕一切可疑人員,連老萬全酒家的掌柜都遭逼供,嚴刑拷打。對日本總領事館的中國仆役更是全部拘禁,嚴刑逼供。最后,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不見蹤影的詹長炳、詹長麟兄弟身上。但當日偽憲警趕到他們的住處時,發(fā)現(xiàn)詹家早已逃離。日偽當局在南京的大街小巷與各報刊上遍貼(刊登)告示,對詹氏兄弟及其全家通緝抓捕。日偽的布告寫著:

詹長麟二十六歲,身高五尺二寸,體型瘦長,皮膚清白,高鼻圓眼,短發(fā),走路稍有羅圈腿,身著白上衣,黑長制服褲。其妻黃氏,年二十四歲,身高五尺,鼻子大,扁平,嘴大;女兒五歲,兒子三歲,都是身著黑色中式衣褲……

從6月10日到7月10日這一個月的時間內(nèi),日偽當局在南京城里先后出動憲兵、警察、特務達1000多人次,進行拉網(wǎng)式的清查、搜捕。日方還派便衣特務到上海租界跟蹤追捕,但都一無所獲。

日本總領事館發(fā)生的毒酒案在社會上產(chǎn)生了很大的影響。盡管日偽當局嚴密封鎖,但消息還是不脛而走,迅速傳遍了南京城。市民們無不暗自拍手稱快。

南京的軍統(tǒng)地下情報組織為了防止日偽當局傷及無辜的同胞,也為了保護好軍統(tǒng)在這里的地下組織,乃以詹長炳、詹長麟兄弟的名義,專門寫了一封信,于6月25日從上海英、法租界寄給日本總領事館的公使兼總領事,說明投毒案的真相,承擔一切責任,并表明他們這次采取投毒行動并非出于個人私怨,而是出于對日本侵華暴行的國仇家恨。信件全文如下:

總領事先生:

我們兄弟兩人在日本總領事館幾年的服務期間,對你們?nèi)毡救耸欠浅:玫模覀円卜浅V矣诼毷兀瑳]有一次做過違背你們的事,這你們也是相信的吧。

不幸的是,發(fā)生了中日戰(zhàn)爭,我們目睹日本對中國的無理侵略,對日本人確實感到失望。然而那時我們僅僅是從新聞報道中看到你們?nèi)毡救说膬礆垼€不是親眼看到的。因此,還沒有使我們改變在總領事館內(nèi)忠實服務的決心。后來,南京被你們?nèi)毡颈碱I,我們親眼看到了日本兵在南京燒殺奸淫的一切獸行。甚至,連我們自己的家也被你們燒了,我們的妻子也被日本兵強奸了,家里的東西也被日本兵搶劫一空。我們兄弟雖如此在領事館內(nèi)忠實服務,而我們的家被燒,妻子被奸污,財物被掠奪,可憐勞苦半生的血汗全被你們破壞盡凈。既然如此,我們還有什么希望?我們決心要為國報仇,為家雪恥,我們已經(jīng)和日本勢不兩立。只是我們既無兵,又無力量,加之總領事對我們又很好,因此至今我們都下不了手。10日,總領事招待客人,我們知道總領事不能出席,才決定下手。誰死誰不死,這就要看你們的命運了。

我們不管成功的可能性大小,只是為了滿足報仇雪恥的心愿。我們事前對誰也沒有講,事后更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。“好漢做事一身當”,我們不想再說假話。我們已經(jīng)來到上海,明天就要去香港,你們有本事就請來捉我們吧!但不要懷疑其他的人。我們既然做了此事,就不怕死,如果被你們捉住,為多數(shù)被你們蹂躪的人們報仇雪恥,死而無憾。像我們這樣的勞動者,除以這樣的死作為代價之外,沒有比這更光榮的。我們在領事館進行這次行動,唯恐牽連總領事,但想不出其他報仇雪恥的方法,所以就在公館宴會的時間下了手。這樣做對不起總領事,感到遺憾。

詹長炳 詹長麟

6月25日

這是對日本當局的侵華戰(zhàn)爭的嚴正回答。

堀公一看了信暴跳如雷。因為詹氏兄弟在信中聲稱他們已經(jīng)到了上海,即將去香港,顯然還將去中國的大后方,因而日軍當局立即派遣特務在上海和香港布下暗哨,定下抓捕他們兄弟的行動方案。但結果仍一無所獲,連人影子也沒看見。

其實,在軍統(tǒng)寄給日本總領事館的信中,聲稱詹氏兄弟將前往香港,是他們布下的煙幕彈。當時在重慶的國民黨《中央日報》根據(jù)軍統(tǒng)組織的要求,對毒酒案作了連續(xù)5次報道,也都故作疑陣,進行配合。這煙幕彈果然起了作用。對日軍起到很好的迷惑,使他們再也無法找到詹長炳、詹長麟兄弟。實際上,詹家兄弟并沒有到上海,也沒有去香港,更沒有前往大后方重慶,而是在軍統(tǒng)組織的幫助下,在江北六合鄉(xiāng)村一家躲避了一個時期,然后就和全家人亡命天涯,6年走過浙、閩、湘三省,歷經(jīng)磨難,終于在抗戰(zhàn)勝利后回到了南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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